北京时间5月6日深夜，投资圈的“神圣时刻”——伯克希尔股东大会正式召开。

93岁的巴菲特和99岁的芒格，一同登场，以充沛的精力与股东们互动近六个小时。

经历了过去一年的动荡与波动，“巴芒组合”复盘诸多对投资产生深刻影响的事件，对诸如银行危机、人工智能、地缘政治、去美元化、石油股、新能源、比亚迪、马斯克等话题都有精彩回应。

同时巴菲特的继任者阿贝尔和另一个关键人物——“胜过一切AI”的阿吉特·吉恩，也一同登场回应股东问题，且屡有金句。

是次股东大会“在风口浪尖”的比尔盖茨没有出席，但巴菲特的长子霍华德和长女苏西都以董事会成员出席了，

不过从现场情况看，芒格的回应依旧精彩，但日益简短和迟缓，这或许真的是他最后一次参与巴菲特股东大会了。他的“临别赠言”又是什么呢？

“好日子可能已经结束”

股东会一开场，巴菲特就给投资人的预期“破了冷水”。

巴菲特直指基本面的波动——过去六个月经济并不景气，并预警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今年大部分业务收益将出现下滑。

——公司所经历的此种波动，可能是二战以来最厉害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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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说明的是：由于伯克希尔业务范围广泛，涵盖保险、铁路、电力公用事业、零售、传媒、房地产等，从中可窥探经济健康程度。

“二战的时候我们无法获得商品货物，但是这一次的波动来自于另外一个地方，他们可能在过去的6个月中出现了存货过多的情况，这不是说好像失业率、就业率的情况造成的。我们很多的经理人惊讶于此种态势，存货怎么会一下子那么多卖不出去。”

他总结道：令人难以置信的经济上升期正在接近尾声，好日子可能已经结束。

银行危机“出乎意料”

巴菲特对于银行股投资表达相对谨慎态度。

在他看来，过去几个月的银行业危机让他出乎意料，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伯克希尔哈撒韦一直在出售银行股，最初的出售是在疫情开始时，最近的出售是在过去六个月里。

巴菲特还表示：只要查阅第一共和银行的财务报表就会发现问题，该银行以固定利率提供巨额非政府支持的抵押贷款。这家银行的问题在爆发之前“显而易见”。

巴菲特指出：第一共和银行的内部人士持有的一些股票被出售，“谁知道”他们是否有一个计划？

但他仍然维持对美国银行的持仓，他表示：喜欢这家银行的业务模式和管理层。

过度疯狂的担忧没有必要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还表示，过度疯狂的担忧没有必要。

他回忆：他的父亲曾在大萧条初期因银行挤兑失去了工作，但当时的银行业和如今的银行业有很大差异。所以，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设立可谓极具远见。

如果人们担心银行存款的安全，经济就无法运行。而如果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为所有存款支付100%的保险，人们仍以各种疯狂的方式感到担忧，这是不应该出现的。（美国）政治家、机构和媒体在传递信息方面做得非常糟糕。

巴菲特强调：印钞票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并不担心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这些数字虽然很大，但我总是喜欢大数字。

巴菲特亦对股东表示：我把自己超过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保险限额的钱存在当地的一家银行。

“忧心”人工智能“失控”

在回答人工智能（AI）的发展时，巴菲特给出了如下批判性观点：

人工智能可以改变全球面貌，但改变不了人的想法和行为。
发明AI的初衷是好的，未来两百年的时间里，人类必须要去接受它、应对它、使用它。
虽然AI可以做非常多的事情，但它不能讲笑话，幽默还达不到。
AI可以做非常多的事情，这让我反而有一些担忧，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去完全掌控它。

截至2023年第一季度末，伯克希尔二级市场的投资总额约77%集中于五家美股公司，依次为美国运通、苹果、美国银行、可口可乐和雪佛龙，对应持股市值分别为250亿美元、1510亿美元、295亿美元、248亿美元和216亿美元。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表扬”苹果公司：苹果具有一个很大的优势——不断的回购自家股票，价值不断上升，我们都不需要做什么，持仓的市值就上升了。苹果跟消费者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

他还坦言在两年前曾犯过一些错，卖掉了一些苹果股票，当时的决定甚是“愚蠢”。

芒格“临别赠言”？

芒格在此次股东大会之前，再度被传出下一届可能不再参加巴菲特股东大会。但会场上，他穿着宽大西装（比巴菲特整整大一号），带着花生脆糖全程参与（下图），且眼神犀利，屡有精彩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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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AI（人工智能）前景时，芒格认为：你如果去到中国比亚迪的工厂，会看到机器人到处都是，而且这个使用率真的非常之高，所以我觉得机器人的使用将会在全球越来越多。

（但）我自己对于其中的这样一些炒作是感到有一些困惑的，特别是像人工智能，我觉得现在用人其实挺好的。我个人对人工智能的炒作持怀疑态度，传统的智能一样有效（此话引发一片掌声）。

芒格还在发言中直陈：我不喜欢每个人都从事财富管理业务。

“让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从事财富管理对文明是有害的，我们不需要那么多财富管理经理。”

对于价值投资，他指出：“价值投资者应该习惯赚得比别人少，而部分原因是因为价值投资者太多了。”

对于地缘政治，芒格还回应称：美国应该与中国友好相处，并与中国进行大量自由贸易，这符合我们的共同利益。

“我不知道油价会往哪里去”

巴菲特和巴菲特在是次股东会上，还大篇幅的涉及了他们投资石油股的前因后果。

巴菲特说，1942年（他12岁）时就买过石油股，知道这个生意的表面之下的真实样子是什么。

他提及，（石油市场）在几年前崩溃了，好像这个行业犯了极大的错误，（所以，伯克希尔那时候开始关注）。

他还说，石油的行业，是完完全全跟其它行业不同的行业，它的产能无法快速提升。

芒格补充说，现有的页岩油开采技术坚持了50年，但是他们会发现这个开采技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目前只有一种所谓的砂质技术（油砂里取油）是可以去做的。

巴菲特补充说，它们现在不知道未来的油价是多少。但它们对西方石油目前的仓位非常满意，“短期可靠的油，对现在这个环境非常重要”。

他还称，他们不会完全收购西方石油这家公司。他透露，它们最初购买西方石油公司是因为拿到了一份权证。

“忘掉所有的玩具”

对于美元与比特币之间的“竞争”，巴、芒两位老人都发出了“否定”观点。

其中，巴菲特认为美元现在仍是储备货币，不担心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美元现在确实还是储备货币，但是未来可能未必如此。人们可能对美元失去了信心，但这并不意味着比特币就会大放异彩。

“忘掉所有的玩具吧——任何代币都是一个笑话，那是疯狂的。”他形象地说道。

芒格的批评更加尖锐：“在某种程度上，印钱买船只会适得其反。”

巴菲特重申接班人问题

巴菲特在股东会上重申，阿贝尔将接替他的位置。公司的传承与管理不仅仅是需要下一代领导人，还有更多有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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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图）阿贝尔现任伯克希尔能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自2018年1月起担任伯克希尔非保险业务副董事长。他以在能源行业的强大专业知识而闻名，与巴菲特在伯克希尔共事20余年，二人在收购交易和资本配置方面观点较为一致。

2023年5月，阿贝尔与巴菲特一同到访日本考察。期间巴菲特在接媒体采访时称赞阿贝尔的能力：“他做了所有的工作，值得称赞——这正是我想要的。”

此次股东会上，巴菲特表示想把阿贝尔介绍给日本贸易公司的高管，预期未来在日本加大投资并扩大关系网络。

股东会上，阿贝尔也回答了投资者的问题，有如下观点：

接任巴菲特出任公司CEO之后，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回购计划不会发生变化。
我们正在推进能源变革，这方面机会非常大。我们已提出到2030年我们的碳足迹比2005年下降50%。我们收购的太平洋电力公司，正在投入更多资金进行输电网络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