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复始,全球的焦点再一次集中在了瑞士小镇达沃斯,全球商业和政治精英聚集在这里,参加一年一度的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共同讨论世界经济、全球发展的方向路径。
今年达沃斯论坛的主题定为“全球化4.0”,试图集聚各方智慧,共同引导塑造全球化的方向。然而,在当前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经济民族主义不断发酵浮现,全球经济贸易增长乏力,金融债务风险持续增加的大背景下,新形式的全球化究竟如何塑造,谁来领导都变成了一个个问号。
而在冷战以来主导全球化并攫取全球化红利的西方,三位重量级领导人——美国总统特朗普、法国总统马克龙和英国首相特里莎·梅齐齐失约达沃斯,更加显示当前全球化既有路径问题突出,难以持续。
美英法领导人的缺席缘由表面上看各不相同。特朗普受到由边境墙预算问题引发的“政府关门”问题,而决定不派团参会。梅首相需在国内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与各方协商,拿出合适方案,避免英国脱欧进程滑向无协议可能。而马克龙则因不断发酵的“黄马甲”运动,提出就法国社会经济问题进行前所未有的大讨论。然而,阻碍三位领导人参加达沃斯的问题,却不约而同地指向了由西方主导的全球化进程给其自身经济社会发展带来的负面问题。
西方国家的全球化进程中,主要推动力是跨国资本特别是金融资本的利益、西方国家及其主导的全球经济治理机构的不断推动、市场机制及全球市场的不断扩大和融合以及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与运用。在上述推动力的作用下,全球化为人类经济发展及财富增长提供了巨大的全球化红利,这些包括了全球经济总量、贸易总量、投资流量和存量的跨越式增长,跨国公司、全球产业链、制造链、物流链、信息链向着全球的每一个角落延伸,全球商品、服务、信息流动交换程度不断提高,也给每个人的生活带来颠覆性变化。
然而,西方国家在跨国公司、金融资本大获其利的同时,也出现了数量庞大的输家,映射出了全球化阳光背后的阴影一面,包括了发达国家的贫富差距扩大化、产业空心化、中产阶级坍塌化、经济结构金融化、移民社会衍生问题突出等问题,加剧了发达国家中下层民众的不高兴、不满意、不安全心理。
而2008年的金融危机以及衍生的欧债危机,则进一步暴露了资本主义根本矛盾和新自由主义的弊端恶果,并将全球化的负面效应加以放大,助推了经济上的民族主义和单边主义以及国际议题上的利己主义和保护主义在西方世界像瘟疫一般蔓延。
特朗普的当选、英国脱欧,乃至法国民众抛弃传统政党将马克龙推入爱丽舍宫,均不约而同地表现出对全球化塑造下本国经济社会现状的不满,要求“另一种方式”重塑、重构秩序的心理,而当前,美国边境墙导致的“政府关门”,英国的脱欧进程,表现了民众在全球化推动移民流动前所未有加速的恐惧,而“黄马甲”运动则更是直指了法国民众对于生活质量和社会经济地位不断下降的不满,燃油税问题则更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发达国家国家治理困境加剧,民众不满不断上升的今天,这些西方国家恐怕不仅将失去过去对全球化推动的热情与初心,更可能为了本国利益乃至内部矛盾向外转移的考虑,对全球治理机制报以“用则用,不用则弃”的利己主义做法,或是将国际治理机构和机制再次变为为己所用的工具,甚至提出各种以邻为壑的贸易、投资机制。
作为全球化的昔日主导者,西方国家的种种做法不啻在走回头路。在经济要素已然实现全球流动的今天,回避与拒绝趋势,显然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有效方案。因此,全球化的道路与其说展望4.0,不如说走向了一个十字路口。而唯一确定的只有一点,即过去30余年的全球化路径和进程暴露无数弊端,既有路径难以持续,路在何方,是对于包括发达国家在内的全球领导人魄力、责任、大局、担当的大考验。(文/董一凡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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