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8日,国家外汇管理局(下称“外汇局”)公布数据显示,2018年全年我国结售汇逆差560亿美元,比2017年大幅度缩窄50%。其中,2018年12月结售汇逆差71亿美元,逆差幅度在2018年下半年各月中排第二低位。
国家外汇管理局新闻发言人、总经济师王春英就2018年外汇收支形势答记者问时表示,总体看,2018年银行结售汇和涉外收付款呈现小幅逆差,如果再加上银行间外汇市场上的其他外汇买卖因素,外汇市场供求保持了基本平衡,这也会是我国外汇储备总体稳定的基础。
中长期资本流入空间大
2018年的跨境资金流动出现了明显的双向波动趋势。
从2018年银行结售汇数据来看,一季度逆差183亿美元,二季度转为顺差320亿美元,三季度逆差418亿美元,四季度逆差再度收窄至279亿美元,其中12月逆差71亿美元,环比收窄60%;从银行代客涉外外汇收付款数据看,一季度顺差158亿美元,二季度顺差46亿美元,三季度逆差377亿美元,四季度顺差68亿美元,其中12月顺差82亿美元。
从结售汇逆差构成来看,2018年结售汇逆差大幅度缩窄的主要原因是资本与金融项目结售汇差额由逆转顺。外汇局公布数据显示,2018年资本与金融项目的结售汇差额为顺差173亿美元,而该项目在2017年为逆差406亿美元,其他项目包括银行自身结售汇差额、经常项目结售汇差额则相对稳定,这也表明,资本项目下的外资流入,已经成为跨境收支平衡的重要力量,但该项资本受利率、汇率、政策、政治环境等影响因素较多,波动性较大。
“从汇率角度看,人民币兑美元的波动状况对外资的流入意愿有影响,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外资买人民币债券主要是出于配置需求,参与规模较大的机构包含了各国的主权基金等,这些机构主要是中长期投资,对于短期的波动并不十分在意。”彭博中国区总裁李冰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在经常账户以及由其衍生的经常项目结售汇方面,市场上则有不同的看法。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鲁政委认为,2018年12月出口同比下降4.4%,负增长意味着前期中美贸易摩擦叠加全球制造业放缓对我国出口的影响正显现,2019年第一季度出口负增长为大概率事件。
而外汇局国际收支司原司长管涛则发文表示,在国内经济稳中有变、变中有忧,经济面临下行压力的情况下,2019年中国贸易顺差反而有可能较上年有所扩大,货物和服务贸易顺差增加,外需对稳增长形成支撑。
“去年美国分阶段的加征关税措施刺激企业抢出口的情况,从2018年下半年开始就有不少企业一直在抢出口。”浙江地区某纺织品进出口企业负责人表示,“更现实的情况是,目前人工费等成本在不断上涨,如果之后成本还继续涨,我会考虑迁厂。”
但无论如何,境外金融资本的流入对我国外汇和跨境资本流动收支平衡的重要性还会继续提升。从2018年前三季度数据看,外国来华直接投资净流入占比为36%,同比上升9个百分点;外国来华证券投资净流入占比为37%,同比上升11个百分点。“未来在进一步开放和便利化政策下,我国将成为国际资本多元化配置资产的重要目的地。”王春英表示。
多管齐下防风险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的多位国际金融领域相关人士都表示,近期美联储官员讲话普遍偏鸽,预计2019年的加息力度将减缓。“一方面预计2019年美联储加息将从此前预计的4次变为2次,一方面2018年下半年加息后指数反而下跌,这些都会对新兴市场的汇率带来向好影响。”深圳地区某证券国际金融领域分析师表示,“不过,也要注意即使加息力度和次数放缓,但美联储加息缩表的大方向不会改变,真正稳定跨境资本流动还是需要自身市场具有吸引力和弹性。”
王春英也表示,美联储加息放缓将提供更多的有利条件。“但美联储货币政策调整只是外部环境中的一个方面,2019年国际环境中还有其他多种影响因素,不过近年来我国外汇市场在不断地发展、适应和应对外在环境更趋成熟,市场主体预期和行为更加理性,各方面应对经验也逐步积累和丰富。”王春英说。
与此同时,外汇局也将在外汇管理体制改革、资本项目开放以及跨境资本流动管理方面做出更多的改革。在吸引外资流入方面,中国资本项目的开放还会继续推进。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统计,2018年初以来,监管部门先后放开QFII、RQFII等的多项投资限制,并将QFII总规模从1500亿美元增加到3000亿美元,并对外资买债中的分仓、托管、结算等问题作出了便利性调整。
在防范化解跨境资金流动风险的能力方面,则会健全跨境资本流动“宏观审慎+微观监管”两位一体的管理框架,市场化逆周期调节外汇市场波动,保持外汇微观监管跨周期的稳定性、一致性和可预期性,并加强外汇管理检查执法,严厉打击各类外汇违法违规活动。